我叫伯本克。伯本克丶楚门,暴风城人。
我这辈子不大顺利,小时候遇到西部荒野迪菲亚造反,好不容易在暴风城找到一个师傅学习手艺,一头从天而降的巨龙又在我家那片街区打了个滚。等我到了参军年龄,本以为可以为了联盟建功立业……
——结果一个血精灵婊子和她的被遗忘者男朋友把我老婆杀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荆棘之战后我就退伍了,我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
熬到今年,该死的部落终于滚蛋了,我也终于攒够了积蓄,可以去奥丹姆旅游了。
根据我在探险者协会混日子的朋友说,那边的猫头人还算友好,偶尔会遇到一些土匪什么的,总体来说十分安逸。
但是等我到了才发现这小子诓我。
……去他的圣光邪能奥术虚空啊。这些万恶的怪物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到的场面。一群流着口水的虫子,比房子还高,浑身长了不止一对眼睛,见人就啃,天上飘满了,时不时就有人影像下雨一样落下来。
我看到很多人死了,倒在沙漠里。他们的尸体上长满了虫卵。有些死了很久的人爬起来,变成脓包和肿块组成的巨人。
这一切太混乱了,我的脑子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不要再让我回忆这些场面了。
总之我受了重伤,拖着半条命回来了。救我的是个德鲁伊,还是个暗夜精灵姑娘。她有着可爱的绿色嘴唇和头发,还有一双月亮井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她变化后虎背熊腰的样子太可怕,我很可能会想跪下来向她求婚。
回到伯拉勒斯后,我在一家叫“依偎港湾”的旅店住下了。这里是港口的中心,无论出门购买必需品还是都很方便,但唯一的毛病就是太吵了,每天都要来往很多行人。我真的很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等我缓过来,我一定要去厄普顿区换一家清净的。
说回来,这阵子隔一段时间我都能看到一个奇装异服的陌生人出现在门口。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
他不爱打理自己,天天穿得乱七八糟的,骨头做的肩膀,铁皮和贝壳做的腰带,紫色的暗夜精灵才会穿的靴子。有时候干脆光着膀子只留一条长满珊瑚礁的长裤。
“你应该去裁缝店买一身体面的衣服。”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这么提醒他。
他没理我。没几天后,这人变得非常恐怖了——他的肩膀上长出了许多扭曲的触须,和我在奥丹姆看到的那种一模一样。他的脑袋也变成了章鱼。
“我们店里来了个克熙尔!”我惊慌失措地告诉旅店老板。
奇怪的是旅店老板对那个怪物熟视无睹,他旁边那个德莱尼还在不停喝酒。
“晦气。”那个人从我身边过去,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晦气?”我问他。
他嘴里咕哝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走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家伙?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奥丹姆的巨虫很可能搞坏了我的脑子。
我去港口的小贩那边买了足足二十瓶暗影防护药水。
该死的瘦子,卖药都这么贵。
然而我发现没用,我的药水白买了。这个人每天都会出现——而且他的同伴增多了!!
越来越多的克熙尔出现在了伯拉勒斯。他们嘴里念叨着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我只能勉强听懂一些“触须”“暮光”“不可言喻”之类的字眼。每一天,有人哀嚎,有人狂喜,有人坐在一头巨大的章鱼身上一动不动。
我觉得这样不行。伯拉勒斯被暮光教徒占满了,但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他们。
我忍不了了,我决定跟踪最开始出现异常的那个家伙。我花了一笔钱,去奸商那里买了足够的隐身药水,试图跟踪他——但是他每次都神出鬼没。
后来我慢慢摸清了他的规律——终于有一天,我成功地跟着他从街边小路一直走到楼梯口。
前面就是港务长的办公室了。我这种平头老百姓一般是很少进去办事的,但是那家伙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不管了。我狠了狠心,喝下药水跟着进去了。
港务长的办公室里挤满了那些邪教徒,围绕在一起,不知道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一个个浑身漆黑,甚至黑得发红。
我用力挤了进去,看到一个蒙面的虚空精灵就坐在港务长的箱子旁边。她屁股后面蹲着一个蓝乎乎的大胖子。
而我的跟踪对象,正追着那个逃跑的精灵指着鼻子叫骂。最后他甚至浑身长出了触手开始攻击她。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过这次我终于听懂了他在念什么邪恶的咒语:
“低保又黑了,该死的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