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喵星人猫伊,刀剑乱舞|口袋妖怪|美漫|FGO|魔兽|原创图文随机更新中。

页面比较随意所以有什么都会发。画风不固定,基本都在进行各种画法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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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会长的小号画的角色卡和剧情前传)

“咯吱咯吱”。

踩碎落叶的脚步声在清晨里堆积。

早春的天气仍然有些寒冷,我不得不压低帽檐,风衣领子也竖了起来。尽管如此,它还是被反复吹开,十分恼人。

一路上没什么人,但是总有人跟我打招呼。我看到几位怪人把自己吊在树上,伸长了舌头对我做鬼脸。

——逆风小径的风景总是这么不同寻常。不过,我没什么时间跟这些树上的居民回礼。我刚刚做了一个难以名状的噩梦,还赶着见面我的新室友。希望他/她不会反感我比熊猫人还厚重的黑眼圈。那个梦真是糟透了。

深藏于万丈波涛之下,浩瀚而不可未知的沉没之城中,那漆黑而不可名状的巨大阴影中,埋藏着数以万计的血肉和眼球,一瞬间在宇宙中张开,盯着你,盯着你……

夜色镇的血鸦旅馆并不是个很体面的地方,这里遍布蜘蛛网,地下室里全是骨头和毛发,打开的鞋柜里还经常有软泥怪。曾经一场灾难几乎毁掉了这座小镇,但近些年为了躲避战乱,一些人又移居回了这里,并且老板娘十分地迷人——噢,我并没有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抱歉。我只是觉得红色头发的成熟女性很有魅力。

我的新室友是个看起来不太友善的精灵姑娘——我们俩的一位共同的朋友将她介绍给了我,一起分摊房租。她看到我的时候很显然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看得出来,你在吉尔尼斯待过。并且刚刚从黑海岸回来。”她扬起过长的眉梢,评头论足。

“太神奇了。”我恭维她。事实上房东应该提前通知了她才对。

“不算什么。”这个穿着法师长袍的怪人说着。她身材纤细,声音沙沙的,有一头暗紫色的短发,和很多虚空精灵一样,发梢缀着触手。

“从你怪异的走路姿势,我能看出你经常垫着脚走路。你经常停下来回头嗅闻空气。你虽然看起来依旧健壮,但是呼吸紊乱而紧张。而且——你的手臂上有一道不同寻常的伤疤。”

在黑海岸的战斗中,我们与被遗忘者,兽人,还有各种肮脏的部落渣滓战斗过。

不过最让我终生难忘的还不是这个。

我们很快发现这场战斗已经超出预期——

镜面一般的海水中升腾起了无数巨大的黑影,每一个都像无数条章鱼和海怪被用制造憎恶的方式缝制在了一起。虽然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口器哪里是眼睛,但是它们咆哮着,声音就像一千只库尔提拉斯的大黄蜂在嗡嗡起舞。

能幸存下来真是个奇迹,但我确实做到了。那种被称为无面者的东西在我身上留下了难以治愈的车履形伤疤,我浑身就像被矮人地铁碾过一样几乎散架。我曾经是一名吉尔尼斯旅的神枪手,但如今这些怪物彻底摧毁了我的肉体和神经,如果不是狼血的诅咒让我保住一命,我恐怕和那些死去的战友们一样成为娜迦的口粮了。

但是那些无面者的尖叫至今还萦绕在我耳畔,以至于我甚至不能和侏儒愉快地相处——他们的声音简直像噪音一样恼人。这种令人焦躁的体验逼着我退出了战争,花六个银币乘坐狮鹫不远万里回到夜色镇休养。

“我晚上会尖叫——准确说咆哮。”我很无奈地对那位女士提醒着。希望她不会介意日后的相处。

“没关系,我现在不讨厌狼人了~”她咯咯笑了。

总之,吉尔尼斯是绅士礼节盛行的国度,我不可能对一名刚碰面的异族女士有什么心思。

事实上除了共用壁炉和厨房外我们没有什么交集,我白天的时候需要去铁匠铺打工,而她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熬夜精灵。每天晚上她房间里的沙沙声都吵的我不得安宁。

许多次我在睡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浑身都生满了刚毛,脚爪和牙齿像狼一样巨大锋利,衣物和被褥也都被撑破了。

当我委婉地提出希望居住环境能安静一点后,她撇了撇嘴,从书桌里扔出了一沓宁神卷轴给我。

我一开始并不想接受这份馈赠,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自此我才知道她是一名铭文师。不过,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那些奢侈的卷轴和画作能不能卖出去真的需要打个问号。

这个尖耳朵没什么朋友,最多隔三差五有个女侏儒来找她“探讨学术”,我听过她俩在饭桌上关于虚空能量能不能代替奥术驱动哥雷姆构造体产生了激烈的辩论。当然,即使她俩在用通用语,我也一个字都听不懂。

除此之外,这两个姑娘最喜欢的娱乐就是吃完后一起尖酸刻薄地嘲笑我的厨艺。

说真的,吉尔尼斯人做饭难吃是什么该死的刻板印象??你们这么能为什么不自己找个熊猫人学烹饪啊??

在此期间我的病症并没有好转。相反,因为旅馆阴湿的环境越发加重了。我每天晚上都仿佛能听到小鬼在敲墙的声音,接踵而来的则是眼睛,眼睛,眼睛,无数通红的眼睛悬挂在漆黑的夜空里像瘤子一样恶心。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那个敲墙的声音并不是我的幻觉,真的有一只邪恶的绿色小鬼在我的床底下敲敲打打。

那个虚空精灵很抱歉地告诉我,她其实是个不受待见的术士,曾经因为研究各种禁忌的召唤术被她的养父逐出了银月城。很显然她的召唤卷轴又失控了。

她请求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将她举报给血鸦旅店的老板娘。她在部落是个通缉犯,逃到联盟之后又被过去的仇家盯上了,迫不得已才隐姓埋名躲在夜色镇。

我也郑重地告诉她,我能理解,但她的小伙伴真的闹得我精神衰弱。

她看起来很愧疚。傍晚,她给我制作了一份新的卷轴,让我讼念上面的魔法——并且再三警告我不要把它们吃下去。卷轴不是零食。

我一直不太相信这种魔法物品,在我看来这就和熊猫人的鬼画符一样离谱。但奇迹的是,一晚上下来,我居然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将近中午,我打着哈欠下楼,看到她和她的侏儒朋友在愉快的研究什么工程电击装置。当我感兴趣地询问原理时,她俩不约而同地给了我一个怜悯的目光。随后,递来一张智慧卷轴。

事后想想,她们可能在骂我笨。

之后一旦对话开始鸡同鸭讲,互相丢智慧卷轴嘲讽对方就成了我们三个之间的无聊游戏。

之后的某一日,旅馆里闹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她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女巫!刽子手!你应该被送上绞刑架!!”

等我到楼下的时候,吵闹已经结束了,发疯的男人被守夜人叉了出去。

听守夜人说,那个男人坚称朗多雷是暮光教徒。

我明白这是乡下人的无稽之谈,我在第七军团见过这些虚空精灵,他们绝对属于联盟这一方。

不过,我还是问了那个女术士,她曾经在部落时是否和他人有所过节,她倒也如实回答了:荆棘之战中,那个男人因为她失去了妻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事情是这样的,我在部落的时候,接到了一笔订单,让我制作可以伪装成人类的魔法药水和卷轴。”她绞着双手,灰紫色的耳尖耷拉着,“我……我没料到过,皇家恐怖卫士假扮成了第七军团的士兵,潜入到联盟的营地里……”

“……我能够理解你为自己开脱的心情,但是,女士,我想你当时不可能不明白药剂的用途。”我沉默了许久,这么告诉她。

“我并不是故意的……而且……那个恐怖卫士已经死了,你早知道他对我也并不好……我后来救了一个吉尔尼斯姑娘,帮着她报仇了。”她带着哭腔解释。

她的狡辩让我想到了好几年前遇到的几个夺日者法师。在我还待在部队的时候,可没少在这些尖耳朵身上吃苦头。然而,战争一结束,锅就全推给某位兽人酋长了。

“随便吧。”我叹了口气。这虚空精灵真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家伙。

说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楼下某个长舌妇在对我进行一些不切实际的造谣,但不管怎样,周末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虚空精灵男性出现在了我面前。

男人穿着一身精美考究的丝绸法袍,法杖也是精灵华而不实的风格。和我的室友一样,他披散的长发末梢缀着扭曲的触手。

他警告我说,离他的妻子远一点。

这种误会实在是太难堪了。

然而,到了傍晚,室友给我的却是另一套说辞。

“他只是我的导师而已。”她面带嫌弃地回答,“你别听他胡说。”

“如果不是误会的话再好不过了。”我笑了笑,随后,又叫住她,“说起来,你对低语很有研究吗?”

“我就是‘虚空’精灵,你说呢?”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欠。

“行吧,你就是专家……”

不管怎样这几个学问人很乐意帮我进行复健工作,我也不幸地沦为了那个侏儒的发明实验对象。在第十三次被电得不省人事后,我不得不委婉地告诉她,因为战争创伤而睡不着和被焊电机器人打昏过去是有区别的。

相比之下那个精灵法师要温和一些,但我怀疑他给我喝的药剂加重了我的病情。原本睡梦里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暗蓝色影子,喝下他精心调制的虚灵利口酒之后反而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怪物脸上的章鱼触手和粘液了。

他告诉我摆脱恐惧的办法就是勇敢地面对未知,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他们我并不喜欢吃饭的时候看到隔壁桌的女士的脸在我眼里不断地融化。

角落里那个女术士猛地回过头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唔……”我迟疑地告诉她,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正常地观察周遭了,自从黑海岸那场遭遇之后,触须和黑影一直是我的噩梦。那个女人很可能又是我的幻觉。

“你是看到所有人都会变成脸上淌下来触手的章鱼头,还是只有那个女人会变成这样?”

“只有那一个。”我如实回答,但很快后悔了。

“我明白了,那个女人现在去哪儿了?”她咄咄逼人地追问我。

“我哪知道。”

“好吧,她很可能还没离开镇子,我们现在就出发还来得及。”她瞪着我,苍白的眼睛闪烁着愠怒的火气,“你搞不好遇到了一个克熙尔。”

我真的很想提醒这个精灵,在一个全都是普通居民的酒馆里大声提到这三个字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但她显然对这件事相当激动。

“古神信徒!就在夜色镇!如果你没骗我的话……”她那双充斥着虚空能量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个叫伯本克的家伙坚称是我在夜色镇装神弄鬼,但你明白,我平时都在忙着应付卷轴订单……如果是有克熙尔在背后作乱,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上楼,抱着一大摞卷轴和药剂跑下来。

“好了,给我趴下来。”出门后,精灵指着地上。

“你什么意思?”我本能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狼人吗?趴在地上,用你灵敏的鼻子闻闻嫌疑人去了哪儿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拒绝。”我话音落定,明显听到她用力“啧”了一声。

“果然还是只有我一个才行。”她悻悻地瞪了我一眼,捂着眼睛,嘴里在那边念念有词。

我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蓦地,我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早上那个女人,她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有说有笑地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伏下身,将自己隐匿在草丛之中。尽管重病之后很久没活动了,但先前的跟踪训练还没有彻底遗忘。

即使不变成狼人,那个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气息也很好分辨。我唯一头疼的莫过于,那个冒冒失失的虚空精灵现在根本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可疑的女性和陌生男性告别后,很快露出了异样的神色。她将什么东西揣在怀里,戴上了头巾,低头疾步跑动起来。

我贴着地面跟了上去。暮色森林昏暗的光线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我可以轻松地跟在目标身后。她跑得越来越快,慌不择路,直到天际响起尖锐的狼嚎——

狼。只是普通的狼而已,三三两两环绕在她身旁,不怀好意地咧开满嘴的獠牙。

女人尖叫着,被扑上来的野兽摁倒外地。她怀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衣物也被撕扯开来……

带血的布料刺激了饿狼,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桌椅般大小的巨型寡妇蛛从树梢上被吸引而来。那个形迹可疑的女人。此刻无助地尖叫着。

我听见自己喉咙深处迸出一阵同样骇人的低吼。裹在手臂上的绷带撕裂了,我的双手变化成巨大的兽爪。想也不想地,我扑了上去,同这些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野兽扭打在一起。

尖叫声此起彼伏。浓烈的血腥味灌满了我的鼻腔,伴随着杀戮的快感。须臾,周遭安静了下来,我看到女人躺在我脚下,而那个精灵术士正竖着尖尖的耳朵,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就是她,对吗。”术士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躯体。

我点了点头。她蹲下身,用魔杖在,紧接长叹一口气:“真是绝了,这家伙一点儿暗影魔法都不会。”精灵站起来,表情失望得夸张,“你说是幻觉,结果还真就是幻觉啊?!简直白跑一趟。”

“那不然呢……”

我目送着她气哼哼地离去,背起地上的倒霉蛋返回夜色镇。

“她受伤了。”我对红头发的老板娘解释。她瞥了我一眼,没有多问,反倒是我的术士室友相当嫌弃我将这么个累赘搬到屋子里。

“她是个小偷。”她打开这个女人的随身包裹,翻出了里面的赃物——只有男人才佩戴的古董怀表和老式石英眼镜。

“我知道,等她醒来我们再将她交给守夜人处置。”

术士顿时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那你可看好她,要是我那些卷轴和附魔宝石因此丢了,我会把你的灵魂抽出来喂地狱犬。”

还真是个自私自利的精灵啊……我懒得再搭理她,帮着倒在床上的小偷清理伤口。她伤得很重,整个手臂都骨折了,脸上也都是擦伤和咬痕……希望没有我造成的部分,否则我们将会收获一只发疯的小母狼。

就在这时,门开了,那个术士的导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不明液体。

“这是活力药剂。”他嘴角泛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光靠你们人类朴素的手法,恐怕一个月都治不好。”

“谢谢。”我刚要接过来,却被那个术士劈手夺了过去。

“我们出去谈谈。”她把药水放在床头柜,语气生硬地对导师说道。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房间里。我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烛台。

他俩出去后,我看了一眼床头柜,那汩汩冒着气泡的药杯,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我盯着它,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手脚亦不易察觉地颤抖。这两个精灵真的可以信任吗??

我太大意了。我低声喃喃。虚空精灵……他们依靠奥蕾莉亚的威信获得了联盟的尊重,然而……

我承认我在药剂方面是个白痴,但属于狼人的直觉在大声提醒我,那个魔导师调配的药水有问题。

我知道当初病重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已经被精灵们喂下了好几瓶这种玩意,但那个获救的姑娘……不管怎样,治得慢一点总比像我一样被坑了好。

我忍不住自嘲的想,我过去在吉尔尼斯旅的同僚们怕不是要笑话死我。

下楼用餐时,我看到室友在收拾东西。

“那个小偷还好吗。”她看到我,居然主动开口了,在我回答后,她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为什么要救她,嗯?你是军人吧,你难道不应该将她就地处决吗?”

我不确定部落的法律是什么,但她显然对联盟的规章制度一窍不通。在我解释完那个女孩罪不至死后,忍不住揶揄了她一句:就凭她的术士身份,便说明联盟没有那么残酷了。

这话似乎惹恼了她,我看见她紫色的眉头突然皱紧了。一声响指过后,十几张智慧卷轴腾空而起,被黑魔法叠成尖锐的飞机形状——

“够了——够了!会扎到眼睛的!你这个白痴术士!!”

幸亏她的侏儒朋友冲进来用咒语打断了她的撒泼行为。她安静了下来,和那个侏儒告别说,她要回到泰洛古斯了,她才收到信件,朗多雷魔导师们给她布置了等身量的论文。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正确地操纵虚空行者呢,我的那只太笨了!”小侏儒叽叽喳喳地追着朋友,像个会动的洋娃娃,“对了,给你看看我的新发明!虚空构造体!我们可以给虚空行者穿上奥术傀儡一样的装甲——”

砰!!!

不愧是侏儒科技,接下来的场面有多混乱我就不多说了。

到了晚上,守夜人们将苏醒的小偷带走了。我还遇到了几名驻守乌鸦岭的同事——据说他们下周要启程去黑海岸帮助暗夜精灵们。

“部落还没撤退吗。”我对我军的战斗效率感到惊讶。

“部落?那都还好了,更麻烦的在后面。”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哥猛灌了一口波特酒,“黑海岸的元素领主全都发疯了,没有人能处理得了这帮家伙。各种娜迦和海怪一个接一个上岸,还有无面者混进军队试图把我们转化成斯托颂那种章鱼头。”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去请几个虚空精灵魔导师帮忙?”另一个耿直的狼人发问。

“那帮肾虚脸的尖耳朵?别指望了。他们的老大在纳兹米尔沉迷扮演女装鲜血巨魔。”

“乌布里克那是为了执行任务迫不得已!”

第二天,我室友及时地出现在我面前,请求我带她前往卡利姆多对付那些怪物。

等等,你现在不是应该待在泰洛古斯写作业吗?

“我需要实地考察。”这术士用学者一样的口气告诉我。

我叹了口气,上楼开始打包行李。我的战友们明天下午会坐狮鹫前往港口,应该还来得及。

“那样太慢了。”她用冰冷的语气否决,“去墓地,那里有我开设的传送法阵。”

“为什么你就不能选个充满阳光和生气的地方开门呢?”我忍不住笑她。

“因为死去的灵魂可以成为传送门的养分。”她回答。

我看着面目严肃的她,解释说,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我没有时间开玩笑。”她眉头也不皱地强调。

这幅公事公办的态度比之前更招人讨厌了。我想我永远也没法做到和这些尖耳朵的读书人相处。

我把那卷智慧卷轴从口袋里摸出来丢给她。

她令人寒心地没有说话。看来她已经不觉得这个小游戏有趣了。

森林深处的乱坟场,我远远就看到她的导师守在画好的法阵旁。不知为何,我身后传来她愤怒的喊叫声,以及守夜人的叫骂。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冲击,我的脑袋撞在了墓碑上,疼得眼冒金星,连视野里的室友都变成了两个。

而再等我醒来时,人已经躺在黑海岸南方的军用帐篷里了。

一个蒙着面的军情七处特工蹲在篝火旁,看到我醒了之后,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他身后,蹲着我在吉尔尼斯的战友,和几个尖帽子法师。即使这么昏暗的火光下,他们长袍上紫色的肯瑞托标志也在闪闪发光。

“你头部受到了重创。”那个特工似乎在憋笑,“攻击你的术士已经连夜逃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没闹明白。

这时,一个肯瑞托法师开口了。他告诉我说,我的室友曾经在暮色森林试图召唤虚空生物,不过,她最终以学术研究的名义逃脱了惩罚。

“那这次呢。”我就觉得她在墓地里设置的传送法阵有问题。

“她和她的导师似乎起了争执,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她攻击了导师后,导师就被邪恶的法术放逐进了虚空之中。”

“放……放逐了……”我目瞪口呆。

曾经我在荆棘谷当兵的时候也想过把那个可恶的教官扔到大漩涡里去,但我从未想过真有人为了逃避论文能做出这种事。

“没事,紫罗兰之眼已经派人去捉拿她了。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对付黑海岸的无面者。”肯瑞托的魔导师扭头看着我,表情被掩盖在帽檐之下,“总之,你的身体怎样了?可以恢复作战了吗?”

我耸耸肩。绷带下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那个魔导师叹了口气,开始给其他人分发抵抗暗影能量的药剂。

一股异样的气味刺激到了我的鼻腔。我盯着诡异的紫色药瓶,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气味……不正是我室友的导师调制的药剂吗?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其他人全都不假思索地喝了下去。

我偷偷将药水调换成了普通的晨露酒。

入夜,斥候们出发了。没事干的狼人士兵和魔导师们开始闲聊。

那个制作药剂的家伙踱着步走到我身旁,自顾自地开口:“听说狼人都可以控制自己的形态,对吗?”

“只有吉尔尼斯人可以。”我纠正,并且将月神镰刀的故事简单地和他讲了一遍。当他问起镰刀的下落时,其他人又告诉他,那玩意早就不知所踪了。

“那么,还有别的法器可以做到同样的效果?还是说,能够用魔法重新打造一把新的镰刀?”他的语气傲慢又充满兴趣。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大学者。”我有点烦躁地想结束话题。当他提出让我表演一下原地变狼的时候,我已经对他产生了严重的反感。

“喝一杯吧,我想听听更多的吉尔尼斯传说。。”他递过来一瓶达拉然红葡萄酒。

“不必了。”我推开酒杯。

半夜三更,斥候们回来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他们站在我面前,下颌开始融化、滴落,扭曲的触须从他们的五官里涌出,慢慢变成无法形容的模样……

“Krax il'Oni OGOG……”

章鱼一样的怪物们开始用某种低沉又刺耳的语言交流着,音节仿佛是某种从血肉里挤压出的诅咒。

我躺在睡袋里,大气不敢出。到底是无面者混进了军营,还是我的幻症又发作了??

其中一只怪物猩红的眼睛瞥过来,我连忙紧紧闭上了双眼,假装已经熟睡。

手臂上的伤口切肤般的痛,那些陈年的旧伤仿佛在与怪物们共鸣。就这般熬过去了一整晚,睁开眼后,清晨的光线已经照亮了整个营地。我看到那些斥候依旧是人类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兵讶异地看着我地上的布片。

“怎么,没见过吉尔尼斯人啊?”我忍不住凶他。

变成狼之后,最麻烦的莫过于衣物会撑破。我就这样以一个很难受的姿势趴在帐篷里,以至于有个女魔导师耻笑我说,我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她的宠物狗。

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变狼。但是,狼人的力量能够让我抵抗剧痛和幻觉。

第二批斥候们出发了。我像一头真正的犬科动物一样,循着脚印和气味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接下来的场面触目惊心。我眼睁睁看着一道虚空裂隙凭空在林地里展开,那个肯瑞托的药剂师从中迈了出来,拦在斥候们面前。

他们像是被迷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听凭一条条章鱼一样的怪物趴在头上。

一阵恶心的粘液声后,那些怪物代替了他们的脑袋。

我躲在草丛中,四爪深深地掐进了泥土。趁着一群不知情的兽人蛮兵冲出来,我趁乱逃离了现场。

我冲进营地,疯狂地掀开门帘提醒战友们小心那些无面者。他们有的人惶恐,有的人无所谓,甚至有的人在大声嘲笑我——大家都喝下暗影防护药水了,不会轻易被心灵控制的。

但是那个分发药水的魔导师就是古神派来的!!!

我的呐喊无济于事。他们用法术击晕了我。

等我醒来时,已经被五花大绑。那个魔导师站在我面前,肯瑞托的战袍闪闪发光——

但很快,我便看到肯瑞托标记的眼睛下伸出了扭曲的触须,鲜艳的紫罗兰色也变暗变深。

魔导师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虚空精灵的面庞。

“果然是你……”我认出了他。那个女术士的导师。

“真可笑啊,狼人。你来的太迟了。”男性虚空精灵暗蓝色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这整个营地的人都成了无面者,惊喜吗?”

猜到这种情况了。我苦笑了一下,任凭那些恶心的怪物站在我四周耀武扬威。

“而且都是他们自愿的,为了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精灵”的脸上堆满了胜利的笑容。他在我面前逐渐变得漆黑而庞大——化作一团不可名状的虚空气态生物。

“你并不是什么精灵导师,对吗?”我盯着它,“那个术士把你召唤了出来,然后帮助你捏造了一个身份?”

“没错,联盟还是太相信奥蕾莉亚的手下了。”虚空怪物充满回声的嗓音令我头皮发麻,“她害怕了,她试图攻击我放逐我,但无济于事。”他的态度仍然像精灵时期一般令人生厌。

他让我看着那些昔日的战友——他们再也不是我熟悉的模样了,被替换成了不会说话的疯子,怪物……

他让我放弃挣扎和抵抗,告诉我,迟早我也要变得和他们一样。恐惧将是我最后的记忆。

“我问你……”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那个偷东西的女孩……你对她做了什么?”

怪物的笑声回荡在耳畔。“噢?想要知道答案?好吧,虚空从不撒谎。”他看起来愉悦非常,“她还活着,被守夜人关起来了,可怜的蝼蚁。”

“那就好……”我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喝下药水。至少我还是在你眼皮底下救了一个人,不是吗?”我顿了顿,补充,“而我至今也没有兴趣和意愿加入你。”

虚空怪物那双泛紫苍白的眼睛盯着我,良久,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救了?救了她??不不不不不,她太弱小、无能了!虚空不屑于腐化弱者!就像所有血肉之躯一样,她迟早会堕落,会疯狂,你谁——谁也救不了!你的善良和正义就像圣光一样毫无用处,你的努力全部都是徒劳的,你没有任何资格和价值与我争论,万物终将归于虚空!!!”

这些胡话不重要。我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绳子被我用利爪磨断了,我捡起地上掉落的军用匕首,站起来,指着那些围过来的无面者。

我凝视着他们下颌上扭曲的触须。他们依旧穿着我熟悉的战袍和军装,领口处还挂着属于联盟的狗牌。

“为了同胞……为了吉尔尼斯……”我低声喃喃着,对他们刀锋相向……

————————————

深夜的黑海岸,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他疯了!!!”一名特工呐喊道,“制服他,快!!!”

“这狼人怎么回事?!!”一个法师学徒狼狈地闪转腾挪,“救救我,别让他咬上来,我的闪现术快用完了!”

“他……他为什么要喊我们无面者……?!!”另一个惊恐的新兵尖叫着跌倒在地。

黑暗中,唯有不详的低语萦绕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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